【生丑】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


#罗浮生 x 幻乐小丑

罗浮生对马戏这种来自西洋的玩意儿是没有半分兴趣的,当他听得东江近些日子来了个马戏团时,不以为然的当了阵耳边风,吹过就散。

但架不住洪澜大小姐爱新鲜,还非要扯着他一起去看,罗浮生向来拿冲他撒娇卖乖的洪澜没辙,无可奈何的当了回喜新厌旧的负心汉——弃了隆福戏院的名角,陪大小姐看马戏去了。

罗浮生在前排翘着腿坐的人五人六,目光看似专注盯着台上,给足了大小姐面子。实际上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,盘算着等马戏结束了,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一场戏听听。

他实在欣赏不来这些在他看来群魔乱舞、不知所谓的表演,洪澜倒是看得开心,时不时还要凑过来同他指点嬉笑一番。罗浮生扯着嘴角目光飘忽的违心应了,打眼一扫飘过台侧,蓦地顿住了。

那里蹲了个人。

台上的灯打得比美高美还要五光十色眼花缭乱,却鲜少有波及到台下,蹲在台侧的那个人只是偶尔被一束光转瞬即逝的拂过。罗浮生看到他时,他正攥着挂在台边充当围栏的绳子撩起,透过那一点点的缝隙探了头去看舞台,一束澄黄的灯转过来打在他的侧脸,光线描摹出了道清晰明朗的轮廓,他仰着头,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台上,神态极其认真,眼底的光同澄黄灯光交织到一处,亮晶晶的。

没由来的,罗浮生多看了他几秒,对方对被注视似乎极为敏感,倏地转头望了过来,二人目光正巧撞上。罗浮生是玩味,那人是惊慌,匆匆一眼便别开了头向后退去,湮没在光照不到的黑暗中。

浮生哥,看什么呢。洪澜注意到他的异常,疑惑问道,也跟着往他看的方向看了看,漆黑一片,什么都没有。

罗浮生重新将目光投回了台上,轻描淡写道。没什么,就是看见个挺有意思的人,已经跑了。

洪澜便不再追问,继续专心致志的看马戏。罗浮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走着神,想起刚刚见到的那张称得上是“浓妆艳抹”的花脸,一双眼瞳却是极黑极清亮的,但总觉得蒙了层什么,瑟缩着见不得人。

罗浮生天马行空的一通乱想,直至马戏结束,洪澜连唤了他好几声才猛然回神,他迎着大小姐谴责的目光,心虚不已的赔笑。大小姐气哼哼的站起来往外走,他赶忙挤过散场的人流追上去,边跟着边好声好气的哄。

不经意间他回了下头,余光里瞥到先前的那个人从侧面翻上了台,冲着不断有人起身离开、愈来愈空的台下鞠了个腰背弯得很低的躬算作谢幕,认真到有些卑微。

他也仅仅是瞥了一眼,便收回余光,去赶已经落下他几步的洪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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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浮生又多做了几回负心汉——破天荒的,隆福戏院里找不着他,马戏团的表演前排却能瞅着他的身影。

他看了几天的马戏,也“顺便”从班主那里打听到了那个人。是个负责收钱的小丑,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,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他叫什么,因为他一直画着那副荒诞可笑的小丑妆容不卸,干脆就随口叫了“丑”。

人去台空后是小丑最自由的时刻,他可以暂时丢了伏低做小的姿态,指尖抚上琴键,乐声流水般泠泠涌出,他在独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呆得入神,背后却忽然响起阵掌声。

乐声戛然而止,像是匹被粗暴扯断的绸布。

罗浮生毫无打扰到别人的自知之明,鼓掌的两只手还举着没放下,笑眯眯道。弹得不错。

小丑垂着头,缄默着没应声,从罗浮生出现起他整个人就进入了极为紧绷的紧张状态,罗浮生毫不怀疑,如果不是他前有自个后有钢琴堵着,人怕是已经夺路而逃了。

罗浮生奇道。你怕我?

还是没动静。罗浮生往前走了两步,小丑跟触电般猛地抬起头,惊惶和微末怒意便分毫毕现的呈在了他眼中,然而他很快意识到了自个的失态,挤出了个有点颤的谄媚笑容来,又虚伪又假。

可惜罗浮生还是看到了,他唇角笑意愈大,指了指被妥善安置在琴架上的那朵玫瑰花道。花很好看,能送我吗?

小丑僵了笑,他面上的油彩太过浓重,根本看不清楚细微处的表情,只见他垂着眼安静思考了半晌。

最终给了罗浮生一片花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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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主告诉罗浮生,丑走了。

是自个不告而别的,班主只是骂骂咧咧的嫌少了个帮着收钱的,再然后便没了然后,因为他的离去对一切并没有任何影响,只是少了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。

罗浮生乍一听觉得有点可惜,毕竟他花瓣快收满了一个玻璃瓶,还未曾见过小丑卸了油彩后的模样。

但这并不妨碍他一眼便认出卸掉油彩的小丑。

罗浮生其实有推测过,小丑糊在厚重油彩后的面容是不差的,实际见了还要更清俊几分,当真是名不副实。眼眸形状好看,睫毛很长,扑扇着在常年不见光而略显苍白的皮肤上打下投影。

小丑正抱着一束玫瑰花伫立在街头四下张望,像是在等什么人。罗浮生走过去,拍了拍他的肩,指指玫瑰花道。花很好看,能送我吗?

小丑笑了。不同于他油彩覆面时夸张虚伪的笑,他笑得清浅,稍稍弯了眼。

这回,他给了罗浮生一整束玫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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